戏曲宾白与曲词的叙事功能及相互关系
戏曲宾白与曲词的叙事功能及相互关系表现手法有哪些?
刘二永
【摘 要】戏曲语言有两种不同的形式——曲词和宾白,前人多认为"曲文抒情,宾白叙事",其实这只是二者的主要功能.在古典戏曲理论中,剧论家们认为这两种语言形式都具有叙事功能,但各有所重.其中,宾白承担着主要叙事任务,从故事结构来看,起承上启下的作用,从叙事内容来看,展现着故事的颠末脉络;而曲词常常表现为将宾白中所叙内容再叙,因其得到曲牌、宫调相助,将浓郁的情感蕴育在一吟一唱中,使戏曲故事的表达具有了情事相容、意蕴丰富的内涵;同时,曲词与宾白在叙事中相互倚助、互相推动、不可偏废.
【期刊名称】《南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7(033)002
【总页数】6页(P72-77)
【关键词】古典戏曲;宾白;曲词;叙事功能
【作 者】刘二永
【作者单位】山西师范大学 戏剧与影视学院,山西 临汾 041000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I207.37
对于文学艺术而言,语言文字是其展现的工具。戏剧作为一种叙事文学艺术,语言便是其叙事的工具。中国古典戏曲作为一种具有民族特的文学形式,语言又有两种不同的形式——曲词和宾白。前人常言“曲文抒情,宾白叙事”,或认为曲词不叙事,或避而不谈其叙事功能。其实,如果曲词只具有抒情功能,那从故事情节发展的角度来看,曲词就成为情节发展中的插曲,成为游离于剧情之外的附属物。另外,对于本质为叙事艺术的戏曲而言,曲词作为一大语言形式,不可能不具有叙事的功能。且不同的形式有不同的特点,曲词与宾白这两种独特的语言形式在承担叙事功能时,自然也会有不同的分担,呈现出不同的特,这也是前贤们在研究中忽略的而需要深入研究的。
为此,本文首先分别研究宾白、曲词的叙事功能及特点,进而进一步探究二者在叙事中的
相互关系,以求全面揭示古典戏曲语言的叙事功能理论。
宾白作为戏曲语言的一个组成部分,承担着多种功能,包括介绍环境、塑造人物形象、增加戏剧效果、抒发情感等,但长于叙事是它的特性,因而在古典戏曲理论中,关于宾白叙事的理论颇为丰富。要而言之,古代剧论家们主要从以下三个角度阐释了宾白的叙事功能:十万左右性价比最高的车
(一)从故事结构来看,宾白起承上启下的作用
宾白的存在有多种状态,或居于曲词之前,如上场诗。或在一折之末,如下场诗,这些都是韵白。还有一些是穿插于曲词之间的散白,如“带白”、“插白”,“带白”是角在演唱曲词时穿插在其中的宾白,边唱边白,且叙事且抒情,有“曲白相生”之说。“插白”是主唱者唱曲词的时候,旁边的角插入的宾白。“带白”与“插白”都不太长,存在于上下唱词之间,串连上下情节,起承上启下的作用。如《琵琶记》第十四出《激怒当朝》中的“插白”:
【前腔】(丑)媒婆告相公知,恨那人作怪跷蹊。千万辞,(外)我奉圣旨招他为婿,你曾把这话对他说别么?(丑)这话头不惹些儿。道始得及第,纵有花容月貌休提。他骂相公骂小,(外)他骂小甚么?(丑)道脚长尺二。(末)这般说谎没巴臂。[1]149
上述唱段“外”的宾白与“丑”的唱词问答承接,起着串联上下情节的作用。最早论及宾白这一叙事功能的是李开先,他在《词谑》中说:“词外承上启下,一切应答言语,谓之白。”[2]297李开先这里强调的应答言语的宾白,实质就是“插白”。此外,宾白的承上启下的作用尤其表现在不同内容的转换变化的过程中。叙事过程中,当不同的内容之间转换时,就需要用“带白”或“插白”连接,总结上段,引起下段,避免内容支离破碎,以此保证戏曲叙事情节的连贯性。所以,巧妙地使用“带白”或“插白”,不同的曲词内容之间便能够随意推展,所谓岭断自有云连,天堑可变通途。
对于宾白在故事结构中的这一作用,清代剧论家们也貌异心同:梁廷楠评赞吴昌龄《风花雪月》一剧就指出,“吴昌龄《风花雪月》一剧,雅驯中饶有韵致,吐属亦清和婉约。带白能使上下串连,一无渗漏”[3]23。这里梁廷楠不仅指出“带白”在叙事中承上启下的作用,同时点明该剧妙用“带白”而使情节连贯、不见断续之痕。举“一无渗漏”四字考语,足见梁氏对该剧善用带白的推崇。杨恩寿的阐发更加明晰,他在评陈厚甫所著《红楼梦》时曰:“每出正文后另插宾白,引起下出;下出开场,又用宾白遥应上出,始及正文。”[4]572杨恩寿用“引起”和“遥应”清晰地解释了宾白在叙事结构中呈现出照应上文、引出下文的连贯作用,老吏断狱,一语中的。
宾白的这一叙事功能,使得杂剧、传奇与清曲、套数在叙事方面相比显出明显的优势。明代张琦将传奇与清曲相比,指出:“传奇有答白,可以转换,而清曲则一线到底。”[5]348传奇借助宾白的连贯实现剧情的转换,且曲白二者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使故事呈现出跌宕起伏的叙事效果;而清曲则一张嘴难说两家话,虽竭尽其力却仅能“一线到底”。清代刘熙载又将杂剧与套数相比,曰:“套数视杂剧尤宜贯串,以杂剧可借白为联络耳。”[6]460也指出杂剧在叙事中可借宾白来联络情节,使得情节之间较之套数更容易连接、贯通。太阳的后裔 迅雷
(二)从故事内容来看,宾白的内容展现了故事的本末脉络
宾白穿插于曲词之间,在贯串结构的同时,在内容上也展现出了故事的始末脉络,故可以说,宾白构筑了戏曲故事的整体框架。对于宾白的这一功能,散白中的独白和上下场诗的韵白表现得比较突出,这些宾白在自我介绍或对故事情节的概括总结中呈现出了故事的框架与发展的缘由与脉络。如《浣纱记》第三出《谋吴》小生的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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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缥缈孤城海上居,萧条霸业继无余。夙传宛委山中瑞,犹佩当年金简书。西扼楚,北连吴,雄心未远竟何如。他年匡济尊周室,始信东南有丈夫。[7]29
越王的这一段独白阐述了越国基业的来龙去脉,交待了下文故事发展的缘由与趋向,为观众了解下文情节的发展作了铺垫。再如最后一出《泛湖》的下场诗:劳动争议仲裁申请书
尽道梁郎识见无,反编勾践破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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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今日归一统,安问当年越与吴。[7]295
这首下场诗一揽故事的结局。可见,这里宾白中的上、下场的韵白与人物上场时的独白共同勾勒了情节的始末与发展脉络。宾白在叙事中的这一功能对于戏曲的演出非常重要。这一点,李渔的阐述比较深刻,他从戏曲舞台演出的角度出发,指出“新演一剧,其间情事,观者茫然。词曲一道,止能传声,不能传情。欲观者悉其颠末,洞其幽微,单靠宾白一着”[8]277。他认为,对新剧的演出来说,如果不靠宾白对故事始末的介绍,观众在当场很难听懂。因为曲词要配上音乐声腔演唱,曲文典雅,表达不像宾白那么明朗、清晰,尤其在欣赏唱腔复杂的曲词时,对于不谙曲律,之前又不了解剧情的观众来说,若只听曲词,则很难了解故事情节的起因、发展,更何况情节的隐秘幽微处。所以脱离宾白,戏剧的艺术表现力与感染力将大大削弱。加之古代戏曲观众层面广泛,尤其是那些老弱妇孺,他们的并不具备基本的音乐常识。所以,要使观众很清楚地知道故事的始末,并在此基础上察
觉事件起因、发展等隐微之处,就需要依仗宾白把故事的始末轮廓不时地告诉他们,这样,才能使观众在了解剧情的同时体悟情感、欣赏表演。由此可见,宾白对故事脉络的展现对新剧的演出尤为重要,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观众观演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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