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翔教授所说的不能在地上建立天国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简单来说,就是人类社会并不存在一个让所有人都能满意和幸福的终极制度。任何宣称要实现这一目标的行为,都是天然不可能完成的。从历史来看,这句话常被用来批评20世纪的一系列共产主义运动,哈耶克等人也有《通往奴役之路》等论著,用以对当时的社会主义进行不点名的批判。但与此同时,我觉得很多人在以“地上天国”的视角来批评20世纪共运史的时候,可能并没有意识到,“地上天国”的理论其实并不只有一种。当年苏联解体之后,弗朗西斯·福山提出了“历史终结论”,宣称民主终结了历史,是人类实现幸福的万能灵药。不得不说,福山的这个理论是相当有迷惑性的,因为它将美国在冷战中的胜利包装为了制度的胜利,并且也让许多知识分子为此如痴如狂。但过去20多年的历史也证明,对于大多数采用了美式民主的国家来说,结局其实也并不算好。当然,现在国内的几乎所有的知识分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默认的都是共运史批判意义上的“地上天国”而非后者——罗翔本人也不例外。但有趣的是,这其中的很多人却又无一例外地认为中国当下的所有严重的社会问题,都可以通过“民主”(虽然不一定是美式)或者其他方式而得到终极解决。在这个层面上说,很多所谓反对“地上建天国”的人,真正意思是不是说“地上不能建天国”,而是“你那套方法不行,真建天国还得看我的”。但在我看来,任何一种关于政治体制的理论一旦推向极端化和唯
一化,并且认为一种制度可以解决人类社会的终极问题,并让所有人都实现终极的幸福,这可以说都是在“地上建立天国”。在这一点上,是不分左右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保守主义思想的价值就展现出来了。在保守主义者看来,制度的设计并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一种基于特定状态下制度设计者为各自利益而达成的妥协。因为是“妥协”,所以本质上一个制度不会让所有人都满意,或者说每一个制度中必然包含着让某个人不满意的一部分,保守主义自然也就没有建立“地上天国”的想法。不过,保守主义的问题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制度演化的周期很长,无法应对短期内剧烈的社会动荡。就像中国,在20世纪的上半叶的国际动荡的局势下,想要完全靠自己内部的制度演进来解决既有的社会问题是根本不可能的。在另一方面,制度本身是有惰性的,而在旧有制度中的既得利益者也往往缺乏改革的动力,这最终会导致问题越积累越多,最终导致社会需要一个整体性的变革。这就好比说一辆汽车,今天这儿出点问题,明天那儿出现问题,如果一开始不修,到最后发现修车的成本已经远远大于换新,很多人也就更倾向于换新车了。但即便如此,一个理性的人也不能期待新车不出问题,更要警惕那些在这个时候卖车给你说“我这车你开一辈子也坏不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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