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社会工作介入困境儿童家庭资产建设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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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西部学刊》2022年第14期
摘要：金融社会工作是依据资产建设理论的政治框架构建起来的，旨在帮助弱势体开展普惠金融服务从而促进金融赋权的过程。其在国外开展的实践经验取得了不少良好的成效，但在我国境内开展的实务经验比较缺乏。从资产建设理论出发，选取T市困境儿童作为研究对象，结合“伴童行”项目以及“希望与改变——金融社会工作介入困境儿童”项目的开展，选取10个接受服务的困境儿童家庭，就金融社会工作介入困境儿童家庭资产建设的问题进行实地调查和研究访谈。服务结项分别进行的非结构式访谈对比显示，80%以上服务对象因为接受了这一服务，在财务规划能力、学业就业发展等方面有所改善。
关键词：金融社工;困境儿童;生计为本;资产建设
中图分类号：F832;C91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2）14-0058-04
前言
在后脱贫时代的背景下，金融社会工作作为社会工作学术研究的新兴领域，运用其介入困境儿童家庭开展资产建设的研究尚不多见。正如《贫穷的本质》一书中对穷人做选择时的表述“为了生存，他们都需要成为精打细算的经济学家。”[1]困境儿童的个人发展情况较于正常儿童普遍更差，在需求满足、能力培养、支持网络（主要包括家庭和社区）这些方面都弱于同龄人，近些年关于困境儿童之研究异常火热，但大多或局限于宏观政策分析、或局限于某類困境儿童现状的探讨，过往的扶贫工作也往往局限于政策上的保障和各类微观问题的针对性开展，从困境儿童家庭的资产建设层面出发来进行探讨的研究较少。本文依据在J省T市开展的一项试验性研究，以10个困境儿童家庭为研究对象，具体分享如何为研究对象提供设计和干预的实务过程及项目成效，总结项目运行经验并提出相关完善建议，为金融社工介入困境儿童家庭实务实践，实现后扶贫时代贫困治理的可行思路提供一些参考与借鉴。
一、金融社会工作的相关概念及发展历史
金融社会工作主要以处理服务对象的个体金融能力与所在社会环境金融化之间的关系为目标，实现个体和家庭在经济上的福祉。金融社会工作所具有的双重使命在于个体赋能
与资产建设[2]。其旨在通过社会工作专业理论、方法和技巧直接回应服务对象经济、钱财方面问题。
其实，社会工作在诞生之初就已经关注到服务对象的生存需求以及由此折射出的经济问题。但作为一个新兴的专业领域，金融社会工作也是近十年才在国际上逐渐兴起。按照资产建设的政策框架建构起来的金融社会工作，把帮助弱势体的普惠金融服务看作是促进金融赋权的过程[3]。
20世纪90年代，美国的谢若登教授提出了基于以累积资产来发展穷人的社会政策框架，也就是资产建设理论。在《资产与穷人》一书中，迈克尔·谢若登认为实施以个人发展账户为核心的资产建设福利政策更有利于解决美国社会的贫困问题。在个人层面上，以刺激未来资产积累的福利形式来帮助穷人以储蓄的方式为自己的未来进行长远规划，以此克服以收入为基础的社会政策局限。其次是促使人们为针对贫穷面临的各种风险而采取更加积极的行动，克服脆弱性，增强能动性。第三是将个人发展的目标结合社会体系和制度，加强穷人生活信心[4]。
如今，资产建设理论已成为学者们研究当代社会政策时的重要理论范式和政策分析的
理论框架之一，与之相应的相关实务工作也不断展开。依据此理论开展的相关实践较为出名的有“美国梦”示范工程、英国的儿童信托基金、中国的“台北市家庭发展账户”的脱贫方案、中国香港的儿童基金和苏州的“沧浪圆梦计划”等。这些实务的开展或依托政府拨款或社会配款，通过提升个人及家庭的理财能力，在经济、教育、健康及就业等方面为贫困家庭及其成员发挥积极作用。然而从研究的角度来说，关于金融社工的研究在研究设计中多集中于横向的对比角度，缺乏纵向实验设计的结果比较。基于此，吴世友、朱眉华等于2016年基于上海市G机构的一项扶贫项目的试验性研究，以上海市P区低保家庭为服务对象，详细介绍了项目的研究设计过程和项目服务内容，探索资产建设视角下救助社会工作新模式[5]。该项研究对本文的形成有重要的启示意义，为本项目的研究设计和活动设计等方面提供重要参考。但也鉴于其研究中所说项目在执行过程中会遇到许多的操作性问题，如样本流失率高、服务对象的参与率等问题，因此本文中的项目仅选取10名困境儿童家庭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关注贫困家庭中困境儿童的金融能力，运用教育、咨询和等直接干预手法介入个人、家庭的微观经济问题，并践行金融社工发展中“金融能力与资产建设”的范式，将宏观层面的普惠金融机会与微观个体金融能力相结合，使二者互动产生合力，直接改善10名困境儿童的家庭贫困现状，并强调运用投资策略将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的改善与社会
参与能力的提升联系在一起。由此采用金融社会工作视角和实务模式为解决困境儿童家庭贫困问题提供新的思路并形成可推广的实务经验。
二、希望与改变——金融社会工作介入困境儿童家庭本土化实践
（一）项目背景
据最新人口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年底，中国现有儿童（14岁及以下）2.53亿人，其中约有数百万为困境儿童。笔者在J省T市开展困境儿童一线社工服务的过程中，曾接触到不同情况的困境儿童家庭，通过对这些家庭进行结构式访谈，发现虽然存在较多结构性共性问题，但是每个家庭都有一些隐藏的权能等待发掘。在这样一个背景下，笔者从资产建设理论出发，选取T市困境儿童作为研究对象，结合“伴童行”项目以及“希望与改变——金融社会工作介入困境儿童”项目的开展，选取10个接受服务的困境儿童家庭就金融社会工作介入困境儿童家庭资产建设的问题进行实地调查和研究访谈。
（二）项目目标
预期通过金融社工的介入，激发他们改变现状的潜能和动力，可以有效帮助困境儿童
提高财务规划能力，将其个人发展与家庭资产建设乃至社会建设相结合，不断提升贫困家庭在债务评估、资产建设、金融规划和金融风险防范等方面的能力，使困境儿童家庭更好规避落入贫困的风险，对生活更有信心。
（三）干预研究设计
本干预项目采用的是单组前后实验设计的方法，把在开展金融社工服务前对被试10个困境儿童家庭进行观测的结果与在接受服务后对被试所作的同样观测的结果加以对比的设计。
问卷设计和数据收集。在干预实施前，项目团队设计了一份包含个人与家庭基本情况、家庭收入和支出情况、金融能力规划情况等四大方面内容的问卷。
（四）干预过程
1.服务对象的需求分析
根据英国学者布雷德肖对人的需求进行的归纳，可以分为规范性需求、自觉性需求、表达性需求、比较性需求。
规范性需求又包括生存需求和发展需求等。在生存需求方面，既有以获得基本生活照料为主的生命存在的需求，也有以社会身份为基础的社会存在的需要。本研究中的10个困境儿童家庭皆能享受到政府关于困境儿童的各项补贴，基本可满足其在成年前的基本生存需求。但在社会认同和户籍认定中，个别困境儿童还没有落实这些需求。
跟祖父祖母一起住在伯父家，政府有孤儿救助资金，每个月有一千多块钱，学校里也会有点补贴，基本的开支是够的。（徐某，困境儿童3）
学校每学年都有阳光助学金，政府有孤儿救助，日常的消费差不多够。（孙某，困境儿童6）
发展需求则是指儿童为了身心发展需要获得的关爱、教育和引导。关于这一方面的需求大部分困境儿童都没有获得良好的家庭生活以及适当的爱和管教。
读了初中之后就没有再读高中，一方面考虑到自己的学习压力大，另一方面家里经济状况也不好，经济压力也很大，而且家里还有个弟弟，所以就选择了读中专幼师专业，想着以后出来女孩子学这个专业好工作，可以早一点为家庭减轻点压力。要是家庭条件好一点的话肯定还是想读个好的学校，至少要读完高中再读个大专吧。（王某，困境儿童2）
自觉性需求主要为个人凭感觉和经验所要得到满足的需求。由于学识和见识的有限性，困境儿童及其家长的自觉性需求一般都集中在经济问题（生存需求）和教育问题（发展需求）。很多困境儿童家庭及时经济并不富裕，但是仍都为了孩子的成绩送其去补习班，即使家庭经济条件不太好也会尽力去培养。
平时就我照顾她……对她的管教有时候还是挺严的，我把全部希望都放她身上了，希望她能有成就。（曹某，困境儿童监护人7）
我们家小孩都比较好学，每周末孩子爷爷都要开电动车送孩子去老师家补课。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家里没人能教他们学习，正好他们班也不少在老师那边补课的，我们也送他去。虽然费用不低，但孩子上学受教育的钱不能省的。（华某，困境儿童监护人10）
比較性需求是指通过与那些具有相似处境、相似特点的个人或者体进行比较，个体或者某一体发现自己获得的比其他人要少，由此产生的需求。
平时都是跟祖父祖母要钱，他们会给我，但是自从父亲、母亲出事之后钢琴培训班什么的就都停了，补习班也不上了，其他的开支没有，目前就是基本的开支吧。（朱某，困境儿童4）
基于以上需求分析，我们将需求解决的重点放在了经济问题方面。结合金融社会工作的双重使命个体赋能与资产建设开展实务。
2.具体干预服务内容
（1）困境儿童财务规划能力提升计划：通过“认知觉察”“正向替代”“拓展视野”“自我计划”“实践学习”五个步骤学习财务规划知识，让困境儿童家庭的儿童有正确的财务观念，掌握金融能力，并将财务规划知识拓展到其他生活领域，更好地规划自己的生活。因此在整个实务过程中社工着重对服务对象个人及家庭成员能力的培养。
小组过程1：……通过播放一些名人成长记录片，或者社工和组员分享身边的人成功或者失败的案例，和组员探讨这些人成功或者失败的原因，着重从他们的自我认同观念、财务规划、职场工作规则、时间规划、人脉价值方面进行这几个方面进行……
小组过程2：社工以大富翁游戏为载体开展现金流游戏。在设定初始目标后，社工与组员一同分享、讨论为什么这样来设定初始目标。在游戏过程中，社工与组员一同分享、讨论是否进入相关职业圈以及优缺点。在游戏最后，社工与组员一同分享、讨论目标完成情况、游戏感悟等。
小组过程3：社工给组员介绍理财的相关知识，比如如何进行银行开户、如何让学会记账，如何进行储蓄、如何进行合理的时间安排……（摘自《希望与改变——金融社工服务困境儿童家庭小组》记录）
（2）青少年成长生涯辅助计划：根据困境儿童家庭未成年人各年龄阶段（小学低年级、小学高年级、初中、高中）的发展特征、学业就业发展需要、家长参与等三个维度进行相应介入，减少其家庭的经济压力，提升其个人生存能力，更好地面向未来。
个案过程1：案主家存在一户多残的情况，家中经济入不敷出。针对案主的家庭经济状况，社工也对案主母亲做了财务规划和建议，社工建议案主家庭将经济收入分为支出和储蓄两个板块，定期记账，将各方面的支出排序，选最迫切的支出进行支付。案主家接受了该建议并愿意接受社工的定期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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