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古古香的老地名
那些古古香的老地名
作者:***
来源:《西部大开发》2008年第04期
        “历史文化古城西安,是由数千条老街巷、数百个老村镇组成。另外还有许多美丽的山河原川、旅游景点等众多的地名,她们如同一颗颗璀璨夺目的明珠,汇聚成这座美丽的城市。这些街道名和地名,已经远不是地理位置的符号,而是千百年来的历史沉淀和文化遗产,
成为古都西安一笔非常珍贵的地方文化财富。”
        自称“土地老儿”的葛慧,在半个多世纪的岁月中,跑遍了西安数千条古街老巷和数百个历史村镇,搜传索闻,寻访考证,被誉为“西安地名通”。请看——
       
        西安地名,是西安历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为探究西安地名的历史文化渊源,2007年国庆,我来到西安市糖坊街一个简陋的寓所,拜访了著名地名学家葛慧先生。时年79岁的葛慧先生,曾长期服务于西安市地名办公室。系西安文史研究馆研究员、西安市地名委员会顾问、中国地名协会第一批组会会员。
        他祖籍山西,却为西安丰厚的历史文化所迷醉。几十年来致力于西安地名整理、研究和区县地名志、地名图的编审出版工作,做出了重要贡献。为《西安通览》编写地名篇章,并任《西安市志》副主编兼主笔。
        身板硬朗的葛慧,正在电脑前专注地修编西安市部分区县的地名志。知我来专访西安地
名问题,老人非常兴奋,快活地抱来一大摞的“大部头”。有上世纪80年代出版的《西安通览》《西安市志》等,也有西安部分区县的区县志。其中涉及西安地名的大部分文史资料、图表、数据等,主要来自葛慧先生的整理、绘制。不过,格外引我注意的是一本不久前由陈忠实主编、三秦出版社出版的《西安地名趣谈》。在这部他个人的著作中,有关西安地名、街名的由来及变迁,被他生动地描绘成一个个饶有趣味的历史文化故事。
中国名街       
        “小货郎”醉迷西安老街道
       
        葛慧自小有绘地图的天赋。
        16岁在山西于县老家上中学时,一天他被八路军叔叔来,要他去县城,把驻扎在城里的鬼子布防情况和县城地图绘出来。他高兴地接受了任务。“我在城里街道上,一步一步用脚量着,并悄悄画好了县城地图交给八路军。几天后,八路军攻进县城,日本指挥官正好被八路军的炮弹炸死在床上。后来,八路军叔叔告诉我说,是我画的地图很准确,帮部队打了胜
仗!这也有我一份功呢!从那以后,我知道了记地名、画地图的重要,因此对城里的街道名和画地图有了特别的兴趣。”葛慧说起这件60多年前他参加“抗日”的往事,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可惜,在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他根本无法实现自己继续画地图、为国家效力的梦想。为谋生,家境贫寒的他随大人来到古城西安,做了一名天天跑街串巷卖日用小杂货的“小货郎”。
        “那时的西安城,主要是指城墙里边。城里有街道也有村庄。街道的房屋都比较低矮、破旧,但不少街道、小巷都很有味道。”
        葛慧说,他们就住在习武园南边一个叫王家圪达的小村庄里,每天天一亮,就从住处出发,由城南到城北,从一条小街跑到另一条小巷。大人在后边担着各种小杂货,他在前边用手摇着货郎鼓,招引市井小巷的妇人小们闻声而来选购。
        “这段跑街串巷的‘小货郎’生活,让我对西安老街古巷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也给我少年生活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成为我生命中的重要部分。”
        葛慧说,天天走街串巷做生意,就对西安“广济街”、“下马陵”、“大皮院”、“后宰门”、“端履门”、“贡院门”、“报恩寺”等这些古古香的街巷名产生了兴趣。见过世面的大人说,西安过去是好多朝代的皇城,住过不少皇帝。因此不少地名、街名都是历朝历代“画”下来的“文化记号”,这是其他城不多见的古城特。
        “小货郎”葛慧在西安城的古街老巷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转着,转得多了他开始琢磨一个问题:这些古街老巷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曾住过什么人?又发生了些什么事?于是,在卖东西时,便向这些街巷的老人们打听。凭着兴趣和记忆,他收集了许多西安地名和街巷名字的传说故事。
        “但那时都只是感性、肤浅的了解,充其量是给单调苦累的货郎生活解解闷。在那种生计都难以维持的境况下,要想认真研究西安地名,弄清来龙去脉和文化渊源,那简直是白日做梦!”葛慧说。
        他说,解开这些老地名、老街名之谜,是在解放后他参加了政府工作,这才有专门时间去实地调查和收集整理,并详尽研究这些地名和街巷名所隐含的文化内涵。
       
        历史长河的明珠
       
        西安市区的许多地名、村镇、街道名,与西安的历史有着密切关系。
        葛慧先生是年近八旬的老人了,但他给我谈起西安的街道地名时,却如同孩子般地激动起来,一边翻书,一边又打开电脑,让我浏览他几十年来收集、整理的数以百万字的西安地名资料。我看到老人有些湿润的双眼,感受着他探究西安地名的专注和执著,不禁为其对这座城市的炽热深情震撼而动容!
        老人翻开其新作《西安地名趣谈》一书告诉我:西安的地名和街道名,都是历史长河留给我们的颗颗珠玑。“而探寻这一个个古老的地名、街名,并把它们串联起来,我们就仿佛在触摸西安城沧桑变迁的历史文脉!”
        我们的地名故事,从上古时期留下的老地名说起。
       
        上古文明的遗迹
       
        查阅过大量典籍的葛慧说,在西安户县、周至,有许多非常古老的地名,如户县城北的韩村,村南遗留一夯土堆,系夏、商、周崇国城堡遗址。崇国在氏族部落联盟时期是一个占据渭水中游的方国。而这个城堡,也就是迄今所知西安地区“城”最早的起源。因在古城堡遗址(土堆)上有过韩仙子庙而得名韩仙村,直到清末民初仍沿用此名,后简称韩村。现分为东、西韩村,如今为远近闻名的农民画乡。而周至的地名,则于远古时期来自西方沙漠地区
的“骆人”(以骆驼为图腾的部落或族名)的祖先迁来有关;户县中部的三过村,则是大禹在治理沣水时住在此处,“但他一心治水,三过其门而不入”,为赞其德而得其名。如今户县县政府所在地甘亭镇,即四千年前夏启与有扈氏大战于崇城南郊的甘,夏启在这里作过《甘誓》。秦代在崇城设户县,城南设立过甘亭,当时亭为军事单位。隋代把户县城从今韩村迁来,以古亭为县治,因而后来人常称户县为甘亭。1993年设镇时命名为甘亭镇。“从西安周边的这些古地名可以看出,上古时期骆、禹等部落领袖及四千年前的古扈国等,均在户县、周至频繁活动过,从而留下了一些非常古老的地名。”
        从这些地名看,在上古时期,这里就是非常适合人类居住的区域,并被部落所选择。而到西周,这里又演变得更为兴盛。如今在户县城东有条主干大街叫丰京路,中段通过小丰村。葛慧说,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西周文王所建的丰京。经过发掘,已发现有大量文化遗存。此村原名大丰村,清代江浙总督梁化凤为沣河西岸大丰村人,一天康熙皇帝在京城大丰园宴请梁化凤,询问其家乡情况,说到村名为避讳康熙的大丰园,他对康熙说家住小丰村。随后,梁化凤赶忙通知家乡改了村名,于是原来的大丰村就被改名为小丰村了。
        另外,长安区斗门镇的镐京乡和丰镐村,都与西周武王有关。西周文王建成丰京不久即
逝世。武王在位次年又在沣水东岸另建了比较大的镐京。镐京的位置在今长安区斗门镇北侧,而镇东的丰镐村却距镐京遗址有10多里路。根据周原出土的西周初期甲骨记载,镐京最初写作“蒿”,是以流过城址的蒿水而得名的。蒿水即今日滈河,汉武帝建造昆明池时,截断南山诸流统一汇入沣河支渠昆明渠,故滈河便再流到这里。斗门镇就是武帝昆明池的西岸,以出口有斗渠闸门而得名。
       
        秦人的风烟印痕
       
        秦岭主峰叫太白山,这名字其实是秦人的“杰作”。葛慧说,秦人以养马起家(秦字在地名学上,按当时西部羌族集聚地羌人发音,古秦字是马的意思),春秋时,逐渐强悍起来的秦人不断向东扩张。到秦文公时很快攻占到今陕西眉县一带,并建都平阳。秦人每到一地都要设立祭坛祭祀祖先白帝,而白帝是西方之神。秦文公的儿子秦武公就将秦岭最高峰命名为太白山,并将太白山主峰作为祭坛。今天太白山主峰太白庙和附近许多山峰以及周至与宁陕
交界山岭处的十几座小型的“文公庙”,都是秦武公祭祀其父秦文公所建的庙宇。“经过几千年的历史风烟,这些名称仍能延续到今,实属不易啊!”葛慧感慨地赞叹说。
       
        我们熟悉的秦渡镇、芷阳村、灞桥、栎阳、雨金镇等,这都是秦时在西安留下的历史文化印痕。其中,户县秦渡镇是当年秦穆公率部的驻地。因地处沣河西岸,并有渡口,因此得名。雨金镇则是秦献公18年(公元前367年)时,突然天降陨石雨,金属块从高空纷落栎阳
南边。“这其实是彗星路经地球时遗落的陨石,然而秦献公以为是天降祥瑞,于是就在栎阳南郊设立祭坛,以祭祀他的祖先白帝。今天临潼的雨金镇就是秦献公设立祭坛的地方,地名便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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